在20歲生日的當天,布朗尼·詹姆斯披掛湖人球衣,和父親勒布朗·詹姆斯同框上場,在觀眾們的歡呼和笑聲中,這部職場親情肥皂劇終于迎來了階段性的高潮。
賽后,詹姆斯難掩興奮地寫道:“哇哦!這真是太超現(xiàn)實了!”完全能理解詹姆斯的心情,和自己的兒子同時在NBA上場,集齊了美國黑人幾乎所有的夢想。
拋開布朗尼的數(shù)據(jù)和表現(xiàn)不談,這是一部多方共贏,沒有輸家的完美喜劇——詹姆斯父子終于圓夢,雷迪克如釋重負,NBA首獲父子同臺紀錄,流量更是如A股般暴漲。詹姆斯球迷自不必說,湖人球迷也能期待主帥口中“布朗尼的進步”為球隊帶來的增益,其他球迷更是翹首以盼,嘴角翹得像連發(fā)AK。
不過同臺后的實際效果略顯尷尬,詹姆斯自己的狀態(tài)依舊火熱,半場和兒子合砍19分4助攻2蓋帽,幾乎填滿數(shù)據(jù)欄。頂著老對手杜蘭特妖嬈上籃、站帽普拉姆利、化身推土機碾壓奧科吉......而布朗尼只打出了1出手2籃板3失誤4犯規(guī)的順子,唯一一次出手來自老父親的遞手掩護,可惜布朗尼延續(xù)了夏聯(lián)13%的三分準心,讓提前起立的湖人替補們索然坐下。
“我真希望布朗尼那個三分投進了,那將會是一個很酷的瞬間,”賽后雷迪克還是忍不住感嘆,不過很快他就展現(xiàn)了高情商,“但我相信他們還會有很多這種時刻。”
相信歸相信,可布朗尼的問題不止于投射,他的走步違例、掩護犯規(guī)、防快攻的賭博式伸手,和全隊倒三的正負值,都表明了自己的緊張和不適應(yīng)。第二節(jié)把防守人往正在突破的詹姆斯身邊帶,更是業(yè)余級別的失誤,堪稱二代坑爹的典范。
就連詹姆斯自己也坦誠:“他要從錯誤中學習,也要學習正確的一方面,如果他堅持這樣做,就會變得越來越好。”
不過在點評布朗尼這方面,比起詹姆斯的爹味評價、雷迪克的端水話術(shù),還得是濃眉叔叔最細致走心:“他很強硬,身體對抗不錯,有防守意識。上一場比賽就有一次很不錯的蓋帽,還能繞過掩護,在干擾和搶斷對方球權(quán)的時候,雙手的動作很好。但他還在學習,試圖搞清楚這一切,我喜歡在他身上看到的表現(xiàn),尤其是防守端?!?
除了血緣之外,防守堪稱布朗尼立足NBA的基本盤。而本場比賽,布朗尼對位的吉萊斯皮5投4中,拿下12分5助攻。
好了,對布朗尼的批判到此為止吧。湖人給了他4年790萬美元,總要給足鍛煉機會,說不準就能打通任督二脈,成為下一個父愛如山、大器晚成的小里弗斯呢?
更何況,誰都知道,父子同臺這場戲,真正的主角不是布朗尼,人們通過這場戲贊美或諷刺的,也不是布朗尼。他只是在這場戲碼中被推上前臺的男二,爐石牌桌上吸引嘲諷的隨從。正向和反向輿論真正指向的,還是勒布朗·詹姆斯。
就像雷迪克所說:“這說明了詹姆斯的競爭力和持續(xù)性,他在生涯第22個賽季依然能做到這一點。當然,父子同臺也說明了布朗尼所付出的努力,和他們一家對他的關(guān)懷?!?
盡管父子同臺的話題和爭議被渲染了太久,但是當這鋪墊過長的一刻終于到來的時候,還是有種紀念性質(zhì)的完結(jié)感。就像詹姆斯的411工程,更多是對他超長待機和創(chuàng)造歷史的褒獎,就像NBA官方發(fā)布的詹姆斯父子跨越十余年的合照,鏡頭里的主角始終是詹姆斯本人。
而且,父子同臺這種敘事感遠比干燥的數(shù)據(jù)更能證明詹姆斯的傳奇程度。不管布朗尼打成什么樣,也無需在意他是怎么進的湖人隊,只要這個事實成立,場上同框的畫面一出來,就能讓人們對詹姆斯的職業(yè)生涯和待機能力有更明確的認知。這一幕遠比所謂的數(shù)據(jù)工程更直觀,更有話題度,也更有傳播力。
所以,在這出好戲中,布朗尼的真實水平并不關(guān)鍵,打不明白發(fā)展聯(lián)盟也不重要,他就像游標卡尺上的游標,通過他來衡量出父親的偉大,至于這個游標有多長多短,就沒那么重要了。
詹姆斯和湖人隊很吃這一套,不過總有人不買賬。究其原因,還是劇本太粗糙,為了同臺而同臺,又想裝飾成水到渠成的樣子,反而更顯得別扭。就像寫了篇一堆錯字的作文,想用修正帶逐個訂正,結(jié)果修正帶質(zhì)量不行,把黃色的作文紙涂成了一坨煎雞蛋。里奇·保羅警告各隊“別搶布朗尼”的聲音猶在耳畔,就在前兩天,雷迪克還宣稱:“布朗尼通過自己的出色表現(xiàn)贏來了輪換時間?!?
確實,袁華同學的作文獲一等獎,和標題是《我的區(qū)長父親》沒有一點關(guān)系。
只能說,媒體時代已經(jīng)進入下半場,碎片化的敘事和象征性的畫面不再有那么強的可信度。造勢過程太粗糙,總會引來回旋鏢,或許當事人還沉浸于巨大的自我滿足之中,但旁觀者們已經(jīng)不吃這一套,甚至反過來當樂子看了。
這反而又印證了那句話——父子同臺是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合家歡,橫看成嶺側(cè)成峰,每個人都從中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情緒價值,沒有人受傷的世界就此實現(xiàn),現(xiàn)在,詹姆斯可以放心說出這段話了:
我的兒子,當你上場的那一天起,每座球館都在高喊這句話:Who's your daddy?孩子, 我自豪地看著你一天天長大,走上籃球的道路。記住,我們一直都是以天賦和智慧打造自己的王國。我也相信你會謹慎地學習這股力量。但,真正的勝利, 是父子同臺。總有一天,你的NBA生涯將抵達終點。而我,將加冕為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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